温颜苏知道男人便是车主,不想引起误会,张开手心给他看。
男人颔首瞥了瞥几枚硬币,点点头,目光落在温颜苏的脸上,然而下一秒,他却噗嗤笑出声来。
也许她的样子真的很好笑。
温颜苏低头看看沾满尘土的双手,以及磨破边角的袖口,皱巴巴的衣衫也黑乎乎的。
出狱后,她每天露宿街头,身上唯一的衣服也是监狱工厂弃之不要的残次品。
温颜苏虽不像顾云倾出身豪门,但父亲经营一家小公司多年,她也是在衣食无忧的环境下长大,可此间竟落得如此惨境。
“我只是捡钱,不是偷车。”她对男人尴尬一笑,自己主动澄清后向前方走去。
“嘿,等等!”男人见温颜苏转身欲走突然叫住她,声音有点急促,似乎另有他意。
温颜苏听到身后的声音停下脚步,她叹了口气,这男人莫非要纠缠她钻到车下的动机?
“先生,我真的只是捡钱。”温颜苏的语气有些不耐烦,但又透着卑微和无奈。
几天来她在这座城市受尽冷眼,她枯黄干瘦,衣衫褴褛,有时去小餐馆买食物也会被赶出来。
男人眉梢扬了扬,又将温颜苏从头到脚打量一遍。
“你的脸在地上蹭脏了,擦擦吧。”
温颜苏愣住了,看着男人唇边温和善意的笑容,他居然不是怀疑自己心怀不轨。
面对男人伸手递过来的爱马仕手帕,她倏然感到眼角湿润。
一股暖流涌入心间,她想起曾经有一个姓顾的男人也随身携带这牌子的手帕,绅士而优雅。
……
自从在陈墨修的宅中做保姆,已经过去两个月,是那几枚硬币给她带来新生和好运。
那个递给温颜苏手帕擦脸的男人最终收留她,出于善良和怜悯。
温颜苏修剪好后院的观赏乔木丛,走进别墅做接下来的工作。
每天的工作零碎而单调,除了晚上休息,大多时间她被管家和老仆人呼来唤去。
但温颜苏不觉得苦也没有委屈,她现在吃饱穿暖又有单独的小卧室,每月的薪水也颇为可观,这一切都是陈墨修给的。
起初她还担心陈墨修对她另有所图,但两个月过去,他始终待她友善温和,言谈也是彬彬有礼。
“小温!把少爷卧室的床罩换下来洗!”
赵姨据说在陈家做了半辈子家佣,前两年才派到陈墨修自己的别墅里做事。
她在温颜苏面前很少有好脸色,总是脾气火爆,说话疾言厉色。
“知道了,赵姨。”温颜苏倒是不介意,她心知自己只是为陈墨修工作。
走上楼梯,首先经过书房,陈墨修的卧室在斜对面。
温颜苏知道陈墨修每个星期天上午都会待在书房里,今天也不例外。
她平静地路过书房,就在朝着卧室走去时,听到书房里传来陈默修的声音。
温颜苏以为他在打电话,突然书房里传出的一阵笑声令她的身体僵直在原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