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要什么?我且问你,你这中和楼是什么规矩?莫非是怕客人上你这来饮食?”公输雨未在东京待了月余,哪曾受过如此冷落?不由气道。
“这个这个,岂敢岂敢!”小二苦着脸道,“我这中和楼向来以服务周到、菜肴丰富闻名。平日里客似云来、高朋雅集,端的是热闹非凡!只是,四位今天来的不是时候。”
公输雨未奇了,自古以来,从未听闻店家挑顾客来的时候的说法。她问道:“哦?不是时候?合着要依你们啥时候高兴我们才该来?”
“岂敢岂敢!”小二连忙哈腰道,“四位应不是本地人士,难道不知今日乃是中秋佳节?再过得半个时辰,便是钱塘江大潮之时,一年之中,以中秋大潮为最盛。大潮过后,还有我朝水军战船演习,端的是热闹非凡。我们这些跑堂的,一年难得有一回热闹,因此上能请假前去的都去了,留下我们这几个…”一面说一面摇头,意甚惋惜。
四人这才恍然大悟。钱塘江大潮,四人在东京亦有耳闻,只是未料想今日正好撞见。姜一枫一算时日,今日正是八月十五,中秋佳节。
公输雨未最喜热闹,听得此言,连忙道:“如此说来,倒是错怪你了。你不拣荤素,与我们速速上几个菜、打一壶酒。我们吃完也去观潮。”
小二哈腰退下,不一刻,端上四五样菜肴,一壶酒,道:“我家这酒号曰‘齐云清露’,不是我自夸,这杭州城我家的酒若说排第二,也没其他酒敢排第一。”
轩辕无咎端起酒来,果然清香扑鼻,只见那酒清澈透底,无一丝杂质。他端到唇边,正待细品,公输雨未伸手在酒杯底下一托,轩辕无咎赶紧张嘴接住,咕噜噜一口,一杯酒便下了肚。
姜一枫看了一眼,心知这姑奶奶急着去看钱塘江大潮,赶紧自己端起酒来,不待公输雨未来托,自己咕噜噜一口喝干。赵圆月只在一旁微笑。
四人一来腹中饥饿,二来赶着去看大潮,如风卷残云一般,片刻便将一桌酒菜吃个精光,随后向小二问明了所在,出门疾驰而去。一路上果然两边商户大门紧闭,大街上也少有行人,想是都往江边看潮去了。
到得钱塘江边,已是酉时,夕阳西下。只见江边人头攒动,观者如潮。四人找了个靠边的位置,刚站稳,便听得远远一阵低沉的轰鸣声传来,连忙抬头看时,只见极远处海面一道金线缓缓而来,越往前越快,到得眼前,浪头已形如一堵大墙,狠狠拍在堤岸上,霎时间如雷霆震怒,浪头之势似要吞没高天,涤荡夕阳,极其雄伟豪壮。随着众人一声惊呼,顷刻之间,浪头化作碎珠断玉,从天而降,将观潮众人淋了一身。
姜一枫四人从所未见,自是心神激荡;公输雨未也不顾周身淋湿,拍手叫好。四人过得片刻,甫定心魂。就听得远远几声号响,再看江面,自左右各开出一两百艘战船,一边挂红旗,一边挂蓝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