肖卿的状况很糟糕,虽然他身子滚烫,但手脚冰凉,额头也渗出冷汗,脸色更是苍白的吓人。
虞离解开身上黑棕毛披风盖在他身上,又撕下衣裙布条,将他手上红肿的鞭痕简单擦拭包扎,免得被雨水感染。
就这么等待,不是办法,但又不能带着四处奔波,只能暂时将他留在这,自己去侯府找人帮忙。
虞离正欲起身,肖卿却突然握住她的手腕。
虞离一惊,忙看向他,他闭着眼,薄唇微张说些什么。
虞离凑近他身边,“侯爷?”
肖卿松开她的手,抚上自己的眼眸,声音微弱,“本侯的眼睛看不见了。”
“什么?!”虞离一怔,那黑色的粉末毒性这么大吗?
虞离微皱眉,“我这就去找个大夫来。”
“不必了。”肖卿阻止她,“约摸着,天快亮了吧。”
“恩。”
东方天际已然泛白,不出半个时辰就能大亮。
“在这等待就好,本侯出门前吩咐过,一夜未归,侯府会派人搜救。”
虞离顿了顿,没想到肖卿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。
她浅浅回了一个“好”字,二人便陷入沉默之中,无声无言,耳畔只传来雨水滴落的声音。
“你......”肖卿突然开口。
“恩?”
“为何取名虞离?离字未免感伤。”他的语气云淡风轻,随口一问,却刺痛虞离的心。
她眸光一冷,双手紧握,控制住恨意,淡然开口,“不论从前,如今家道中落,亲人离散,离字不是更应景吗?”
肖卿,你怎能亲口问她为何?
害她成为虞离的人,你便是其中一个啊。
肖卿沉默片刻,继续问道,“记得你说过,家在宁城安窑,那里可还有亲人?”
虞离垂眸,“至亲至爱之人都不在了,死于一场大火中,现在怕是只有寥寥几人,苟且偷生......”
就她所知,只有几个外戚亲人,被流放在外,其余都被斩首示众,从前服侍她的宫人也被遣散。
她鼻子一酸,喉咙哽塞,言语微颤,“现在只有......只有那座空城空府,还留存些许美好记忆了。”
现在只有皇城中那几处未被烧毁的宫殿,还留有曾经的回忆......
肖卿没有继续问下去,耳畔夹杂着雨声,他好似听见身旁人,泪水滑落的声音。
二人在马厩等了不到半个时辰,便遇见了侯府搜救的人。
侍从们小心翼翼地将肖卿带回府中,请了宫中最好的太医医治。他的房门被侯府妾室夫人奴才丫鬟围得水泄不通。
虞离由府中大夫简单医治后,独自回了自己的院落,落寞一人与肖卿那里的热闹形成鲜明反差。
听送饭的下人说,肖卿的毒已经解了,现在已经没有性命威胁了,但双眼短暂失明,需要调养一段时间才能好。
虞离松了口气,若他就这么被毒死了,莫不如让她杀了解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