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执发丝乌黑浓密,自然用不上这玩意儿,可贾路十分贴心地觉得,他家少主应该不会梳发髻,所以顺手买了。
林执的确不会梳发髻,可她更佩服的是,贾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,能准备得这么周全。
好容易才将头套戴好,又将贾路胡乱买回来的发簪发钗插了满头,抄起胭脂在脸上抹了两下——可能不太均匀,反正算是完成了这次变装,掀开车门向外看去。
贾路刚喝了口酒驱寒,听到动静转头看向这边,继而毫无礼数地喷了。
林执:……果然比起扮地主婆,她还是更喜欢扮男人。
贾路抬手在嘴上一抹,忍着笑道:别说,少主您扮起女人来,还真有那么点儿意思。
废话!让你扮男人你也能扮得很像,因为你本来就是男人!
林执不想争辩,有气无力地招手让贾路将人抬上了车,塞进座位板底下,又将整盒香粉都洒在马车里,劣质香粉略有些刺鼻的香味很好地掩盖了血腥气。
主仆二人再次上路。
宝塔镇近日受狼谷暴雪的影响,冷得厉害。街上小摊小贩少了不少,却比以往还要热闹——几批身着粗麻布衣裳却怎么看都不像普通人的人正拿着画像搜查。
画像上那人丰神俊朗气度不凡,根本不像是会出现在这种小镇上的人。那些人找了许久毫无进展,突然就见到街道上迎头驶来一辆样式花哨得几乎有些诡异的马车。
虽然不觉得这么显眼的一辆马车中会有什么,搜查的人还是将其拦了下来。
车夫从马车跳下来,点头哈腰道:这位兄弟可是寻人?这车上只有我家夫人,应该不是你们要找的人吧?
那人被这一声兄弟叫得满脸不悦,又受不了车夫过分热络似的后退了半步,这才将画像展开冷声问道:可见到过这个人?
车夫连连摇头:没见过……长得还挺英俊的哈?这是什么人啊?
不该你知道的别瞎打听!那人彻底不耐烦了。下车,检查!
车夫急了:兄弟,我都说了这是我家夫人的马车,您几个又不是官兵又不是衙役的,凭什么……
车夫话说道一半便收了声,齐刷刷的一声利刃出鞘的响动,那群人全都亮了刃。
咣当!
马车门被人从里面砸开,一个满面怒容的……妇人,从马车中探出了头。
这位妇人的形象实在是有些一言难尽,头上挂着的明显是发髻套,上面插满了珠翠金钗,恨不得将家底儿都装在脑袋上;两边眉毛涂得乌漆嘛黑,弯弯曲曲,惨不忍睹;双颊红润得活像猴屁股,唇上的口脂颜色鲜亮,可被她涂成了刚吃完死孩子的模样……
……
……
四下一片安静,就连车夫本人都再次被这副形容惊得说不出话。
这对神奇的组合自然就是林执与贾路。
林执看着众人一言难尽的复杂表情,忍下了捂脸逃走的冲动,继续把戏做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