坐到榻上,单玉浓顺势就将自己的绑腿拽下来,露出一大片红肿,感染的地方连串鼓着脓包,钻心的疼痛一直蔓延到腿弯。
有很多破裂的部位都在流血。
炎症如果再不去掉,会影响到两侧血管以及神经,那么以后走路都会有问题。
她检查过,必须先切开脓肿,用药复合伤口。
最好的办法是吊瓶。
在这古代,别说吊瓶了,消炎药都没的卖。
单玉浓琢磨还得先去拿了几味消炎的草药再说。
她一瘸一拐的出了客栈的门,一路朝医馆去。
凭记忆,找到十字街最东边街头的一家老字号医馆,大夫被称为余大仙。
她去医馆问了消炎止痛消肿的几味药,还好她一直也没丢弃中药,否则她还真不知道这消炎的中草药都有什么。
余大仙吩咐门童将几味药都拿了,才问单玉浓,“老夫看小姐腿上有顽疾,不如去内室瞧一眼,这草药也不是随意吃的。”
单玉浓想着也是,若是能帮得上忙,倒是好事。
跟在这余大仙后头朝里走,没多远就进了内室。
内室有三进,余大仙领着单玉浓到了偏厅一处没什么人的地方。
单玉浓解了绑腿,余大仙低着头检查了下,嘴里说道:“耽搁太久,怕是已经影响血脉。看这样,你后半辈子只能靠拐杖了。”
单玉浓听个大概,心里有数,也不拆穿余大仙,随意搪塞,“那劳烦伯父先拿了药给我。”
她说着,就从袖口拿出那锭银子。
这时,门外进来个人。
苏公子。
苏公子出现的突然,叫单玉浓惊了下。更主要的是,单玉浓手里握着的正是刚刚从他的钱袋里“偷”出来的银子。
余大仙换了一张脸,沉声逼问单玉浓,“银子你从哪里偷的?”
单玉浓脸上一红,心虚的强撑,“是我自己的。”
余大仙冷笑一声,“你真当我不知道?我现在就拿了你去见官!”
单玉浓没再辩驳,朝苏公子瞧过去。
之前就欠了他什么莫名的东西,现在又“偷”了他银子,怕是他这关不好过了。
苏公子也不瞧她,施施然坐到椅子上,随意对余大仙挥了挥手,余大仙便退了出去。
单玉浓尚自硬气强撑:“你别诬陷好人,这银子怎么就是你的了?”
苏公子也不说话,将腰间的钱袋扯下,托在掌心,露出里头跟单玉浓一模一样的几个五十两的锭银。
“偷官银,轻能判个十年八载,重则死刑。”他懒懒的开口,却带着十足威胁。
单玉浓脑子嗡的一声。
第一个念头,这苏公子不简单啊,钱袋里竟是官银。
之后才懊恼,这官银哪是普通小老百姓能随便花的,一出手,就“偷”了官银,简直就是找死。
单玉浓怂了,“我错了,你别报官。”
跟这种身份都不知道的人,除了认怂,她还能咋样?
苏公子嘴角一扬,把玩手里的银子,也不答应也不拒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