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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等到客房里的啜泣声平息下来,才起身拉开门出去,周逸辞恰好也从里面出来,他穿着居家服背靠墙壁,疲惫不堪的揉捏着眉心,他听到我的脚步声指尖动作一顿,但没有睁开眼,只淡淡的说了句,“为什么发出声音。”
我觉得我没法解释,显得特苍白,在他心里自然有一个定论,如果我说的和他的定论一样,他会信,如果不一样,他只会当作充满心机的狡辩,白玮倾身体很糟糕,就像活人永远争不过死人,因为死人本身就是一个遗憾,周逸辞心里的天枰正在倾向她,我好想一个张牙舞爪的狐狸精,在摧残燃烧着她为数不多的光阴。
我说,“我没有恶意,我就想知道我方不方便下楼,我咳嗽只是对您的示意,如果我知道周太太在,我打死都不出去,我不敢。”
周逸辞将指尖从眉心上移,按在额头凸起的骨头上,用手指横向用力的刮着,我朝他走过去,站在他面前,几乎要和他胸膛相贴,我仰起头,顶着一张因为他沉默而有些惨淡的脸,我握住他的手,他动作倏然停下,随即将眼睛睁开,我们四目相视,我眼底满是期待,他眼底平淡如水,我不死心问他,“周先生信吗。”
他总是那样淡淡的目光,仿佛什么都激不起他心底的涟漪,他难得怜惜,难得柔和,可每当他怜惜或柔和的时候,我就毫无抵御能力,像傻子一样的堕入进去。
活了这么多年,才知道不被相信的滋味儿真难受,还不如挨一刀,就算扎得深了,刺到了骨头,流点血还能好,早晚会愈合,可心上冻着了,不知道多久才能热乎起来。
我尝了那么多苦头,唯独周逸辞的寡淡让我最在意。
我能不在意吗,我活在他的掌心里,没有感情没有未来没有一切,最起码有现在,我是活在此时此刻里。
我看着他,不肯罢休,他第一次见到如此倔强的我,他眼底我娇小的轮廓瘦瘦的白白的,头发有些乱,长长的垂于腰际,他反握住我的手,从他额头上拿下来,“信。”
我一怔,瞪大眼睛笑出来,他无奈将我手松开,“我只是问问,你怎么这样认真。”
我心里提着的那口气彻底呼了出来,我最怕他不信我,他不会留一个工于心计还满口谎言的女人在身边,他想找情人勾一勾手指任君挑选,他不至于吊着我这棵树,我也没那么吸引他的东西。
我发誓我从没这么高兴过,他送我好东西我都是笑一笑就得了,不是不喜欢,是到不了那个劲儿上,让我发疯似的爱不释手,物质上我是小贪,感情上我是巨贪。
我感觉好像迈过了一个特别陡峭的高坎儿,以后都平坦了,能长长久久。
白玮倾一直安静睡到午后,周逸辞期间进去一次,怕她受凉为她盖了盖被子,他脚步很轻,可还是惊动了她,她眯着眼懒洋洋伸手怕了拍旁边,声音沙哑让他躺下休息,周逸辞在床畔俯身亲吻了下她额头,对她说不困,白玮倾这才重新阖上眼睛,又沉沉睡了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