汉子背着弓箭,扛着一头野猪,刚从山上下来路过这里,不料竟被一姑娘扑过来抱住了。
因腾不出手来掀人,他一张小麦色的脸涨得通红。
眼前的姑娘浑身是血,看着触目惊心。
“求你……”
因为失血过多,苏清眼前一黑,再次晕过去,滑落在汉子的脚边,染了他一裤腿的血。
顿时,人群躁动起来。
王竹香如梦方醒,看见软倒在地上的苏清,心里咯噔了下,这小**该不会就这么死了吧?
若是死了,到手的三两银子岂不是飞了?
一双浑浊的老眼骨碌碌转着,瞄到汉子肩上扛的大野猪,眼睛陡然一亮,仿佛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向她飞来。
这头猪可比陈癞子给的三两值钱多了。
清丫头若是死了,正好赖给他,若是没死,往后还多了棵摇钱树。
“作孽呀,楚家小子,我孙女夫家来接人了,你竟当众和她搂抱,毁她清白……”
王婆子跑到汉子面前一**坐地上就哭嚎起来。
“我孙女现如今已经是你的人了,我也不能厚着脸皮再让她去陈家,她只能做你媳妇了,银钱方面我也不要你多的,就你猎的这头野猪来抵。”
轰——
人群再次骚动。
清丫头疯了。
这王婆子也疯了——想钱想疯的。
这大一头野猪呢,弄去镇上卖,少说也得卖四五两,王竹香还有脸说不要人家多的?
关键,到底谁毁谁清白呀?
这人是楚家二房捡来养大的,取名楚墨。
村里人很是瞧不起他这身份,背地里都叫他野种,如今都过了18岁了,还是光棍。
因为身份尴尬,楚墨也从不与村里人来往,加之他面容清冷,眸光深沉,浑身总冒着冷气儿似的,村里人对他又有种莫名的惧意。
胆子小的闺女对上他的眼神,还会被吓哭。
这都不说,关键他奶郑金花可是村里出名的悍妇,王婆子今儿竟讹人家野猪,后面怕是有看不完的热闹了。
汉子因着王婆子的诬赖,一张脸都黑了,只是他什么都没说。
看了眼王婆子,再看向脚边的姑娘,一双眼眸深沉如海,也不知在想什么。
王竹香莫名后背发凉。
“好。”
等到众人回神时,只剩下原地躺着的一头大野猪。
嘶——
这汉子看着怪吓人的,竟是这么容易被讹的么?
苏清再次睁开眼睛,已经是七天以后了。
低矮的茅草屋顶,光线昏暗的房间,破旧的衣柜,高低不平的泥土地面……
倏地对上了一张男人的脸,她不禁一颤。
男人小麦色的脸部轮廓刚毅立体,深邃的眼睛下面鼻梁高挺,薄唇紧抿着,下巴上长满青色的胡茬,英气中带点狂野。
此刻,他浑身莫名有种睥睨万物的强大气场,让苏清不自觉想缩小自己的存在感。
那天匆匆瞥见这人,她便讹上他了。
横竖都要被卖,好歹他比陈癞子顺眼,还有野猪,不怕钻钱眼里的老虔婆不答应。好不容易重活一回,她可不想在自己毫无反抗之力时就被恶心的陈癞子搞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