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柔声道:“没事,我给你找来。”
出了门,夜风一吹,夏侯权才惊然想起来自己应承下来了什么事儿。
他第一反应是要买月事带。
可如今天色太晚,市集早已经闭市。
夏侯权没法子,只能硬着头皮去找人借。
大晚上的,他一个糙汉子敲开附近邻居的门,问人家:“你家那口子有干净没用过的月事带吗?”
这样的话问出口,他自然是遭受到各种暧昧又打趣的目光。
夏侯权心头尴尬,可为了自家小妻子也只能强撑着。
还好问到第三家的时候,那新妇道:“我有新的月事带。”
夏侯权自是千恩万谢,无比真诚地道:“我一定买新的还给你。”
新妇掩嘴憋笑,打起帘子回了里屋。
夏侯权莫名其妙。
这家的丈夫把他送到门口时,笑着提点他道:“月事带都是姑娘们极为私密的东西,一般都是姑娘自己缝自己用,市面上没有流通贩卖的。”
夏侯权这才知道自己闹了个笑话,红着脸尴尬地直道麻烦对方了。
他一路上顶着个大红脸回了家,把借来的月事带递给了殷殷等待他的小妻子。
傅皎皎是个用惯好货的人,月事带一入手她便觉得有点扎手。
可如今这条件容不得她讲究,她只能钻进被窝里把月事带换上。
夏侯权看着拱起来的被子,忍不住问道:“夫人,以前你的月事带都是自己做的吗?”
“不是。”傅皎皎已经换好了月事带,脑袋从被子里钻了出来,“家里有绣娘给我做。”
夏侯权一下子不吭声了。
他私心里再一次意识到了两人在生活条件上的差距。
这种差距渗透在方方面面里,浓情蜜意时或许短暂地感受不到,可一到了柴米油盐之处,那种差距就会越来越明显。
夏侯权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只是个地方小小土匪。
他以前还洋洋得意,觉得自己好歹也混成了某个山头老大。
可现在才发觉,自己实在是井底之蛙。
就他这点家当,还真供不起他家夫人惯有的那种优渥生活。
夏侯权心里有了主意。
他不能只是小打小闹。
他手头如今有百十来号兄弟,但还远远不够,他得趁势发展起来……
翌日。
傅皎皎醒来的时候,床边已经空了。
夏侯权给她温好了早饭,两个肉包子,一碗瘦肉粥。
这要搁以前,傅皎皎指不定有多嫌弃。
但现在吃着包子和粥,她心里总觉得甜。
等用过早饭,傅皎皎决定像自家夫君建议的那样,出去串门。
结果她还没出门,有人先找上门来了。
来的人是个姑娘,穿着一身短打劲装,发髻盘得很漂亮,看着很是飒爽利落。
这姑娘像挑看货物似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眼,露出一副“也不过如此”的神情,颇为不服气地道:“夏侯权就喜欢你这样儿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