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南脸色阴沉的快滴出水来,他低吼道:那是因为乐兄没有防备你。
被你引诱着低下身子,谁料你突然夺剑。
赵佗脸上笑容更盛,他笑道:姑且如韩君所说,我用计谋引诱乐君低首,从其手中夺剑,再割喉捅胸。
那我请问,我是在何处动的手呢?韩君一定看的很清楚吧。
韩南面无表情:自然就是在这车边。
我刚才在后方巡视,结果听到乐兄的痛呼声,等到过来时,就见你已经害了乐兄。
哈哈哈……
赵佗大笑起来,伸手指向辎车,韩君说我是在车边杀的人。
那我这一剑捅下去,必定会涌出许多血水,飞溅到车身和周围的泥土上。
那请问韩君,为何这辎车旁竟无半点血迹!
听到赵佗这一说,众人皆本能的将目光转向辎车和乐成的尸体周围。
明亮的月光下,辎车前后的泥土布满了杂乱的脚印,却看不到任何血迹的踪影。
杀人割喉,却无丝毫血迹!
这里绝不是凶杀现场!
这一下,所有游侠皆沉默下来。
燕赵之地,多有慷慨悲歌之士。
他们易怒易躁,一言不合,便可拔刀相向,血溅三步,但不代表他们都是傻子。
刚刚见到乐成的尸体,再加上韩南亲口控诉,他们本能的就认为是赵佗动的手。
血气上头,自然要马上杀人复仇。
在游侠同伴韩南与不知来历的赵国御人之间,他们自然会选择相信自己人。
但如今破绽被赵佗指出,如果还看不出这其中的猫腻,那就真的是傻子了。
韩南愣住了,他之前根本没想到这茬。
他咬咬牙,犹自狡辩道:那定是刚刚下的雨将血水冲散了!没错,定是如此!
赵佗眼中的笑意溢了出来:可是韩君刚才说是亲眼见到我杀了乐君,然后就冲过来想要报仇。
那时候雨早已停了,后面又没下过雨,怎么能将血迹冲刷干净?
随着赵佗开口,显露在众人面前的破绽越来越大。
荆轲平静的面容有了一丝波动,略带惊异的看着赵佗。
一旁的秦舞阳皱起了眉头,其他游侠则是带着怀疑的目光看向韩南。
韩南死死盯着眼前的少年,眼睛里满是血丝。
他咬牙道:定是你在别处杀的人,所以这里才没有血迹。
你是想要将乐兄的尸体拖到车里藏起来,刚好被我看见了。
狡辩的话语已经失去了逻辑,显得苍白无力。
赵佗大笑,转而朗声道:韩君这点说对了。
人确实不是在这里杀的,否则车边必定会血流满地。
但可惜,杀死乐君的凶手并不是我,诸君请看我的衣服,可有血污?
清朗的月光下,赵佗的衣服上除了些许污垢外,并没有喷溅的血水。
割喉杀人,必定血溅满身。
韩南面如死灰,但依旧不松口,低声道:那是你杀了人又换的衣服。
赵佗嘿笑道:韩君刚刚不是说看到我杀了乐君,还准备拖着他的尸体藏进车里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