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陈家旗下极乐会馆难逃嫌疑。但陈家在A市权势已经过人,虽与云家分庭抗礼,但也称得上井水不犯河水……”
那头的霍昭珩似乎陷入了沉思。
云初月也眸子一沉,眉头越发紧凑。她接话道。
“或许是年底的市场招标赛引起了他们的危机感.……”
可这个猜想还未落下话音,便又被云初月迅速否决了。
如若只是想除掉竞争对手的威胁,大可不必冒着这种险。
想赢得招标赛,再不济花重心在市场方面使绊子牵制效果便立竿见影,何必扯上命案呢?
陈家在商业界,为人处世一向力求稳妥,尤其在做事方面常有余地,这也是他在A市矗立多年不倒的秘诀。
就是这样一个凡是留退路的集团,怎么会还在绑架她前愚蠢到大放阙词呢?
霍昭珩似乎是与云初月想到了一块儿了,他沉声道。“这件事看来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,就在几天前,黄大卫已经失踪。”
俩人双双陷入沉默。
现在能做的,只有等。
等霍昭珩手下找到失踪的黄大卫。
可云初月不愿等,时间也不允许等。
“或许我们可以从陈思宇下手。”
提到陈思宇,霍昭珩发出轻微的嗤笑声,不知是因为陈思宇的纨绔花心还是云微澜的疯痴愚蠢。
“放心,我没有任何想借着查我的姐姐的案件,从而去找陈思宇复合的意思。”
云初月面无表情地抚了抚鬓边的发。
“.……”
电话那头的霍昭珩再次沉默了片刻。
因为云初月猜中了霍昭珩心中的揣测。
“那种白斩鸡我当初完全是眼神不好使,现在我只想快点儿将事情弄清楚。”她语气坚定,一字一句道。“还我姐姐一个公道,也还自己一个清白。”
“你清白不白我并不在意,但这幕后主使我一定不会放过。”
霍昭珩在那头冷哼一声,随即毫不留情地挂断了电话。
嘟嘟的结束音回响在偌大的房间,云初月盯着被挂断的电话一阵失神,心里涌起微妙的不快。
这混小子,这好像是他第一次主动挂断她的电话。
不过,她现在是云微澜,倒也是情理之中。
她再次仰身倒进柔软的被褥,二十多年来,第一次意识到这个惺惺相惜的竹马,原来并不是她认知中的随和温柔。
云初月做了个梦。
梦里她回到了七岁那年,那时她与霍昭珩第一次见面。
——是在爷爷的七十大寿上,她穿了繁冗华丽的纱裙,捧着寿桃脆生生地说:“祝爷爷福如东海,寿比南山。”
这是云家历年的传统,家族有老人庆寿,势必会请一对金童玉女来献寿桃。
她生的水灵,又是嫡女,自然而然地接下了这个担子。
闲暇之余悄悄打量着旁边的男孩。
是个跟她差不多大的孩子,粉雕玉琢得像从年画里走出来的小娃娃,模样着实可爱。